大范围杂食,口嗨多产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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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水晶  

【白夜追凶】电话

●无cp,案情向,一发完
●时间是500后,213前
●戏精大关预警
●有方言预警

为了保证阅读效果,请先阅读注释:
1.外孙:泛指外孙和外孙女。
2.疼外孙不跟疼个破盖顶:重男轻女思想的延伸,疼爱外孙/外孙女不如疼爱一个破盖顶,意思是外孙/外孙女是外人,没有必要去管。盖顶是一种用高粱杆制成的、直径约八十厘米的圆形厨具(好像很多地方都有,但叫法千差万别),总之不值钱。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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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下午五点天色已经有些暗。关宏峰理了理围巾,快步走出长丰支队的大门。

手机突然响了,关宏峰停下脚步,掏出手机。

陌生号码,关宏峰眨了眨眼睛,按下接听。

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闺女在我手上,两天之内准备二十万现金,否则你就别想再见到你闺女。”

津港本地口音,明确指出被绑架人为女性,时间限度较长,绑架案的可能性远高于电信诈骗。关宏峰在半秒之内完成了判断。

然后他喂了一声,一边往回走一边小声念叨着“怎么不说话呀”。走到楼梯口,他把手机拿下来按了录音,再放回耳边:“不好意思,刚才信号不好,你刚才说什么?”

对面似乎被打乱了阵脚,停顿了一下才开口:“我说,你闺女在我手上,两天只能准备二十万现金,否则你就别想再见到你闺女。”

“你少在这骗人了,这年头电信诈骗的新花样一套一套的,你咋还停留在上个世纪啊?”关宏峰放轻脚步往技术队走,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引绑匪上钩。

“哎我不是骗子,你闺女真在我手上呢。”

“你不是骗子,你倒是说说我闺女叫什么名啊?”

对面停顿了一下,似乎是绑匪去问了小姑娘,随后绑匪给出了回答:“叫丫丫。”

关宏峰故意停顿了一下,“叫丫丫的小丫头多了去了,你问她大名。”

过了几秒绑匪回答:“你闺女说不知道。”

关宏峰推开技术队的门:“那你问她几岁了。”

“五岁。”

“在哪上学啊?”关宏峰走到小王面前,拿了张纸写下定位二字,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小王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关宏峰退开一步,听到对面回复:“阳光幼儿园。”

关宏峰对着手机做了个深呼吸,说话也不太利索了:“你……那你说我闺女今天,穿的什么衣服啊?”

“红上衣黑裤子,红边舞蹈鞋,梳的羊角辫。”

“妈的,”关宏峰骂了一句,“你好好照顾我闺女,我找亲戚朋友借钱去。”

对面似乎终于松了口气,正打算再说两句威胁的话,关宏峰又补了一句:“你把电话给丫丫,我跟她说两句,别吓着孩子。”

手机到了小丫头手里,对面传来奶声奶气的一声“喂?”

“丫丫啊,我是爸爸,”关宏峰把语气放得尽量温柔。

丫丫愣了一下,怯生生地喊了句爸爸。

“丫丫今天怎么没回家啊?”关宏峰一边跟孩子说话一边盯着屏幕,看到定位落在胡泉路以西的老城区,伸手摸了摸下巴。

“姥姥在打麻将,打得高兴了就忘了时间,没来接丫丫。姥姥好几天没来接丫丫了,都是丫丫自己走回家的。”小丫头委屈得很。

“我知道了,你先在叔叔那里住两天,过两天我就去接你。要听叔叔的话知道吗?”

“知道了。”

“好,把电话给叔叔。”

绑匪接过电话:“说完了没?就没见过你这么磨叽的,赶紧凑钱去。”

“行行行我这就去借,这两天天冷,你小心点别让我闺女着凉啊。”

“真特么的磨叽。”绑匪挂了电话。

周巡被小李叫了过来,嚼着小王的牛肉干含含糊糊地提问:“关队,这什么情况啊?”

“绑架案,不知道为什么电话打到了我这儿。通知辖区内各派出所便衣备勤,一男一女为一组,假扮夫妻在胡泉路以西的老城区打听一家叫阳光幼儿园的黑幼儿园。你带人去教育局协调一下,查一下全市登记在册的幼儿园里有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找到幼儿园之后,在幼儿园接收的孩子里找一个小名叫丫丫的五岁女孩,她今天穿红上衣黑裤子,红边舞蹈鞋,梳羊角辫。丫丫跟姥姥同住,姥姥经常沉迷打麻将忘记接孩子,”关宏峰看着还在嚼牛肉干的周巡,脸色黑了下来,“赶紧去安排。”

周巡赶紧把嘴里的牛肉干咽下去:“可是关队,这定位都已经定位到了,咱们直接去把孩子救下来再送回家不就行了吗,有必要再花时间查孩子的身份吗?”

“第一,定位地点在老城区,建筑高低错落而且人多眼杂,不利于解救。第二,虽然绑匪很不专业而且很可能是单独作案,但我和孩子现在信息严重不对称,在接下来的交流里随时可能穿帮。所以先确认孩子身份是非常重要的。”关宏峰夺下周巡手里的牛肉干袋子,往桌子上一放。

周巡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牛肉干,跑到楼下打电话去了。

牧马人被隔离桩挡在了胡同外面,关宏峰开着车里的灯看手机,周巡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包零食,咔嚓咔嚓吃得正欢。

有民警过来敲窗户,不等车窗完全摇下就开始汇报:“关队,孩子身份确认了,大名叫李莲英,父母都在外地打工,每年跟孩子只见两回。据街坊邻居反应,孩子姥姥经常在邻居家打麻将,最常去的地点已经问清楚了,我带您去一趟?”

关宏峰看了一眼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我跟着你去吧,这地方离绑匪的定位还不到一公里,就咱关队这气质,往那儿一站就够打草惊蛇的了。”周巡抓了抓刘海,看了一眼关宏峰。

关宏峰点点头。

周巡下了车,跟着民警到了一栋平房门前。他安排民警先藏好,自己动手敲门。

一个老太太一脸不高兴地过来开门:“你谁啊你?”

透过门缝,周巡看到三个老太太正围坐在桌边,桌上放着打到一半的麻将。

周巡陪着笑脸:“大娘,麻烦问一下,丫丫她姥姥在这儿不?丫丫跟着俺闺女跑俺家去了,说什么也不肯回来,您能不能让丫丫她姥姥去接下孩子?”

老太太回头对着屋里喊了一句:“王婶,你外孙跑别人家去了,人家让你去接。”

王老太太一脸不耐烦:“跑别人家就跟着别人家过吧,又不是俺王家的香火。”

旁边另一个老太太劝了一句:“王婶啊,丫丫怎么说也是你亲外孙,还是上点心吧。麻将咱明天再打。”

“老话说的好,‘疼外孙不跟疼个破盖顶’,我管她干嘛。”王老太太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跟着周巡出了门。

周巡带着王老太太到了牧马人旁边,帮她拉开车门。王老太太一脸疑惑:“丫丫就一丫头片子,能跑多远,用得着坐车?”

关宏峰摇下车窗,把警官证翻开了递过来:“我们是警察,找您是有正事,您先上车。”

老太太拿过警官证看了又看,半信半疑地上了车。

周巡帮老太太关了门,关宏峰拿回警官证:“丫丫被人绑架了,不知道为什么,要赎金的电话打给了我。现在我们正准备组织营救,需要您的配合。您有丫丫的照片吗?”

老太太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掏了手机出来:“今年六月六的时候丫丫她妈用这个手机给拍过,俺也不会找,你看着办吧。俺家就是穷老百姓,谁闲着没事绑俺家丫丫啊?”

关宏峰接过手机按开,手机虽然是智能机但没设密码,主屏幕上就一个拨号图标。他找到相册点开,果然有几张全家福。

周巡坐到驾驶座上,关宏峰一边低头忙活一边问:“之前的定位能精确到什么程度?”

“定位落在了一处旧仓库,据说是出租给一个姓刘的穷光棍了。那个姓刘的没什么手艺又不肯吃苦,有传言说他想过在道上混,结果因为人太怂没人要,只能打点零工勉强糊口。”

“照片发群里了,你带人破门营救吧。准备好了之后通知我,我给他打个电话,一来重新定一次位,二来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关宏峰又翻开手机通讯录,快速拨号里第一个是闺女第二个是女婿,他分别点开,果然在女婿二字下面看到了一个非常眼熟的电话号码,和他自己的电话号码只差一位。他的是9,这个是6。

六九不分,确实是小孩子会犯的错误。

刘颂正端着小丫头给煮的面条吃得津津有味,突然又有电话打过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皱着眉接了:“你怎么这么快就打过来了,钱凑齐了?”

“凑了三万六了,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一声,丫丫晚上睡觉经常蹬被子,你记得半夜起来给她盖一下。”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叽?我又不是给你看孩子的……”

下一秒,他被破门而入的周巡摁在了地上。

小孩子的哭声由远及近,一个女警抱着丫丫过来,王老太太赶紧下了车把孩子接过来哄。

关宏峰看了女警一眼,女警解释:“检查过了,孩子没受伤,可能是破门的时候吓着了,怎么也哄不好。”

“孩子没事就好,把人押回去,收队吧。辛苦了。”

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丫丫在姥姥怀里回头看他:“……叔叔?”

“是我,”关宏峰笑了笑,“你跟着姥姥回家吧。”

刘颂这个人确实很怂,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该说的都说了。他发现丫丫连续好几天都自己走回家,就心生歹念,抱走孩子想卖掉。没想到人贩子跟他说这么大的丫头片子既不能生孩子又养不熟,卖不上价,建议他跟孩子父母要钱。

周巡又根据刘颂提供的情况,连夜把人贩子给抓回来审。人贩子嘴很严,关宏峰亲自上阵审到后半夜,仍然撬不开他的嘴,只能安排小汪陪他耗着,自己调了人贩子的通话记录仔细筛查。

上午九点左右,王老太太在派出所民警的陪同下带丫丫来做笔录。两人做完笔录出门时,正赶上关宏峰带队押了嫌疑人回来。

小丫头看见关宏峰就跑了过来,关宏峰示意小李把人带到审讯室,自己蹲下来摸了摸丫丫的头,问她:“丫丫,昨天咱们打电话的时候,你找知道我不是你爸爸吗?”

丫丫点点头:“知道。”

关宏峰皱了皱眉:“那你怎么没说出来?”

丫丫想了想:“我觉得叔叔是好人。”

关宏峰愣了一下,笑了:“以后丫丫要注意安全,不要再跟着陌生人回家了知道吗?”

“知道了。”

中午吃完饭,关宏峰给丫丫的妈妈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王秀兰女士吗?”

“啊,我是,你是谁啊?”

“我是关宏峰,津港市长丰区刑侦支队队长。”

“警察啊?我没犯什么事啊……”

“不用紧张,我今天是以个人身份给你打的电话。丫丫昨天被绑架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什么?丫丫她怎么样了?”

“已经救下来送回去了,没受伤,稍微受了点惊吓。”

“啊谢谢谢谢,太感谢了。”

“今天丫丫她姥姥带着孩子来做笔录,我注意到虽然今天降温,但孩子还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衣服。之前走访的时候,周围邻居和孩子的老师都反映孩子姥姥沉迷打麻将,对孩子不怎么管,丫丫连续好几天都自己走回家,才会被嫌疑人盯上。”

“我妈是不太喜欢丫丫,我回头跟她说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把孩子接到身边生活。你母亲长期对孩子不闻不问,不仅容易产生安全问题,而且对孩子的成长是非常不利的。”

“可是如果把孩子接过来,孩子怎么上学啊?这儿的幼儿园那么贵,我俩又没有户口,小学借读费一年好几万……”

“办法总比困难多。你想一想,丫丫昨天遇到的是个临时起意的普通人,如果她遇到的是恋童癖、人贩子,或者是一辆横冲直撞的摩托车,你觉得你还见得到丫丫吗?”

“……行,我想想办法,过年的时候我去接丫丫。”

一转眼到了大年初二,大年夜里折腾事儿的犯罪分子们有的进了局子有的回了家,非常难得地安静下来。关宏峰坐在办公室写特大拐卖儿童案的结案报告,突然有内线电话打过来:“关队,有一对母女俩来给您送锦旗,大人叫王秀兰,孩子叫李莲英,您看是您下来一趟还是我带她们上去?”

“带去接待室吧,我这就下去。”

关宏峰刚推开接待室的门,丫丫就扑了过来。他蹲下来抱起孩子,坐在了王秀兰对面。

王秀兰递了锦旗过来,关宏峰道谢收下,问起孩子以后的安排。

“我跟孩儿他爸在孩子爷爷家那边儿找了工作,钱少了点但还够过日子的。孩子在那儿上小学就没有借读费这一茬了,幼儿园找了个正规的,贵是贵了点,再上半年也还负担的起。听我妈的邻居说,孩子出了事之后我妈还天天打麻将,我俩是真不敢再让她带孩子了。”

关宏峰点点头,发现丫丫在翻书包,低头问她:“丫丫在找什么呢?”

丫丫从包里翻出一团衣物,从里面扒拉出来一个瓷制的灰太狼:“这个给叔叔。”

关宏峰看东西不贵,就接了过来:“谢谢丫丫。”

丫丫坐在关宏峰腿上,伸手去碰他脸上的疤:“叔叔脸上也有疤哎,阿姨也用平底锅吗?”

王秀兰面露尴尬,关宏峰却笑着摸了摸丫丫的头:“叔叔还没结婚呢。而且平底锅不能用来打人,很容易造成脑震荡甚至致死的。”

小丫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王秀兰尴尬地转移话题:“您还没结婚啊?一般人到你这个年龄,孩子都该十来岁了吧。”

“干我们这一行的,忙起来十天半个月回不了家,而且说不定哪天就躺地底下了,基本不可能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对家庭负责。按我个人的观念,如果我做不到对家庭负责,我就不会组建家庭。”

“那你老了以后怎么办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我还有个弟弟,真要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他肯定不会让我饿死。”关宏峰看了一眼窗外。

送走母女俩之后,关宏峰把灰太狼用围巾小心地包起来放进包里,带回了家。

锦旗被他收在柜子底层,灰太狼却被他放在了床头柜上,和兄弟俩幼年的合照摆在一起。

被噩梦惊醒的时候,他会抬头看一看它。

从那天以后,他脸上的疤所关联的,不只是悬而未决的案子、死在他枪下的战友,还有一个孩子。

一个因为他的努力,得以平安长大的孩子。

救多少人的欣慰,都比不过误杀一个人的愧疚。可如果没有这份欣慰,他又要靠什么,支撑自己走下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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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1.灰太狼这个梗灵感来自 @看不见的星球 太太的分析帖,已获得授权。
2.头一回写案子,写得一点儿波折都没有……求不嫌弃。
3.案子是编的,如果有bug,欢迎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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