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范围杂食,口嗨多产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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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水晶  

【白夜追凶】魂(三)

●大关中心,本节无cp,双关亲情向
●甜虐结合
●写不出大关十分之一的温和坚韧○| ̄|_
前文: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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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啊?”
“我在幻觉里,会看到血,”关宏峰握住了栏杆,掌心的触感冰冷坚硬。他艰难地往外吐词,“血,枪战,伍玲玲,后来还有你。
“在爸妈墓碑前,转过身对我笑的你。”
宏宇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看到那天我在天台打你的样子。”
“清醒的时候偶尔会想想,但在幻觉里,每一次你都是笑着的,”关宏峰收紧手指,手心被栏杆硌得生疼,“三岁的时候被我骗到幼儿园,七岁的时候作弊被我抓现行,十四岁的时候被我逮到早恋,三十二岁的时候被我亲手送进去,三十九岁的时候被我陷害成杀人犯。
“可是你每一次看到我都是笑着的,每一次。
“为什么不是恨……”
他问得很轻,声音飘散在空气里,像水溶于水中。
“为什么不恨……”宏宇无意识地敲着手指,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给出了答案:“因为我能理解你。”
“咱俩共享身份的那几个月,我参与了你所有的案子。我看到小周失身,老耿自首,任波去世,任迪入狱。我知道了你背负的是什么,你守护的又是什么。
“所以我理解你。虽然我不会像你这样做,但我理解你的决定。你不是不在乎我,只是有些事情你必须完成,这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
关宏峰手上松了劲,仍然抓着栏杆,看着对面居民楼里星星点点的灯光:“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被牵扯进来,不该吃这些苦。”
“那老头子设局陷害你,又不是你的错。”
“我选择了做警察,哪怕死得身败名裂,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你不一样,你本该有安稳幸福的生活。”
“我说哥,你这个逻辑很有毛病啊,你选择当警察又不是什么错,怎么说得好像受什么罪都活该一样?”关宏宇转过身,右胳膊搭在栏杆上,皱着眉看着他哥。
关宏峰闭上眼睛,几秒后重新睁开,仍然看着远处:“你知道斯坦福监狱实验吗?”
宏宇挠了一把头发:“你直接说结论吧。”
“人性本恶,这种恶一旦失去监管,就会给弱者乃至整个社会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必须有一部分人站出来,不惜一切代价去对抗和惩罚这种恶,才能把绝大多数人约束在善的一边,维持社会的正常运转。这是我们应尽的义务,也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宏宇揉了揉眉心,颇为无奈地笑了笑:“算了,我就知道这事儿我说不过你。”
他把左胳膊也搭到栏杆上,半个身子挂在上面,没再说话。
关宏峰微微偏过头去看他,宏宇胳膊肘搭在栏杆上,双手自然下垂,右手食指和中指无意识地并拢,像夹着一根烟。宏宇眉心微皱,不自觉地抿唇,是在想事情。
于是关宏峰也没说话,静静地等着他把事情想完。
“哥?”
“嗯。”
“你总是在假设,如果213案没有发生,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但是213案的发生并不是你能控制的事,所以你应该假设的是,如果213案发生了而你没有陷害我,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被陷害的人是我,如果我没有把你扯进来的话,213案发生与否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怎么可能没有区别,你想想,那天我刚答应亚楠以后不在社会上混了,没过俩小时就听说我那秉公执法的哥哥被陷害成了杀人犯。你身边每一个人都相信你,可是每一个人都找不出能证明你清白的证据,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身败名裂死在自己人手里。你觉得这件事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我会不会一时冲动跑去劫狱?会不会迁怒于长丰支队的每一个人包括亚楠?会不会从此以后借酒浇愁自甘堕落?就算是最好的情况,亚楠能管住我不让我堕落,也能和我一起走下去,可是从娘胎里就认识还朝夕相处了十八年的人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没了还死得这么惨,怎么都不是个小事啊,不说一辈子走不出来也得难过个十年八年的吧,”宏宇转过身,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哥哥,语气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不管那个时候咱俩关系有多差,你都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啊,哥哥。”
关宏峰很慢很慢地转身,看着自己的弟弟。
宏宇的笑向来带着痞气,这次却莫名地温和,带着几分浅浅的无奈和宠溺。
关宏峰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意识到,宏宇只不过比他小了几分钟而已。
在他尚未察觉的时候,弟弟已经悄无声息地成长起来,长成了一个可以照顾他包容他的大人。
关宏宇也看着哥哥。
他哥向来不苟言笑,面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笑得更少,可是他在一些时候,眉梢眼角都会变得柔和,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竟无端生出几分乖顺之感。
他知道这是听进去了,于是伸手搭上哥哥的肩膀。两人之间距离稍有些远,关宏峰上半身微不可查地前倾,方便他的动作。
“哥,你总觉得你为了顾全大局牺牲了我,但其实你当初的选择对于我来说也是那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我是受了点委屈,但我吃两年苦能换我哥好好活着,我觉得很值。对我来说,不,对我们来说,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你别再和自己过不去了好吗?”
关宏峰闭了眼睛,低着头欲言又止。有那么一个瞬间,宏宇觉得他哥想哭。
最后他抬起头来,对着弟弟勾起了一个虚弱的微笑,“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宏宇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关宏峰的肩膀,伸手去拿栏杆上的荷花灯。
“别动。”
“咋了?”宏宇乖乖收了手,一脸迷茫。
“这个荷花灯整体都是蜡制的,烧了这么久,外层的蜡虽然没变成液体但也肯定变软了,你现在动手去拿,很可能会把外层的蜡撕开然后被蜡油烫到。”
“那咱把它吹灭了撂这儿?”
“不行。这里是六楼楼顶,如果蜡烛被风吹下去砸到人的话,不砸死也得砸伤。”
“那得怎么办啊?”
“只能吹灭了等它自己冷却凝固。”
“那你这黑暗恐惧症……”
“别说得好像我生活不能自理一样。”
“你上次这么说我的时候,好像没过两天就走不动路只能让我背了吧?”宏宇一脸坏笑地看着关宏峰。
关宏峰用看犯人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
宏宇默默地走过去把蜡烛吹了,然后凑在蜡烛旁边连吹带扇,恨不得端个冰箱上来把蜡烛冻上。
关宏峰在后面打着手电筒给弟弟照着,看着四十多岁的大孩子在眼前犯傻,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五分钟后,宏宇把还温热的蜡烛从栏杆上掰下来塞进关宏峰兜里,一手打着手电一手牵着他哥,轻手轻脚地回家。
甜腻的血腥味阴魂不散,但他牵着他的那两只手上干干净净,真实的温暖从指尖传到心底。
关宏峰抬起脚,踩上黑暗的楼梯。

回房间之后关宏峰把荷花灯点燃,再三确定周围没有可燃物之后,把荷花灯放进了鱼缸里。
他想了很多事情,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却非常难得的一夜无梦。
关宏峰醒来时是六点整,天刚蒙蒙亮。蜡烛燃尽之后自然熄灭,却有一层薄如蝉翼的蜡没有被烧尽,托着整个荷花灯浮在水面上。

后文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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